2014年12月西泠拍賣2014年秋拍“中國歷代錢幣”專場上拍一枚少數(shù)民族水族水書大型花錢（圖1、2），直徑66毫米，正面為水龍圖，背面外圈為十二生肖圖案，內(nèi)圈為“水書”文字，斷代為明代，估價人民幣1000—3000元，以2300元成交。水書錢幣罕見神秘，引發(fā)關注。
水族是分布在我國貴州省、云南省、江西省、廣西壯族自治區(qū)的少數(shù)民族，總?cè)丝诩s三十四萬，主要聚居地位于云貴高原東南部的苗嶺山脈以南、都柳江上游，全國55%以上水族人口居住在貴州省三都水族自治縣境內(nèi)。關于水族的來源，學術界和民間有殷人后裔說、古代“駱越”源流說、江西遷來說、江南遷來說、發(fā)祥于睢水流域說等說法。另有認為水族為隋朝滅亡后從中原南遷的隋朝皇族后裔，為了不忘祖先，因此自稱“隋”（或“睢”、“雖”）人。操水語，屬漢藏語系·壯侗語族·侗水語支。
水族擁有自己的民族文字——水書，水族語言稱其為“泐睢”，意為水家的文字或水家的書，主要用來記載水族的天文、地理、民俗、倫理、哲學等文化信息。由水書先生代代相傳，目前仍在水族民間普遍使用。水書是一種類似甲骨文和金文的古老象形文字，其中保留著圖畫文字、象形文字、抽象文字兼容的特色。從形體上看，一般認為水書文字具有三種類型：一是圖畫文字；二是象形文字；三是借用漢文字，即漢字的反寫、倒寫或改變漢字形體的寫法。圖畫文字和象形文字的形體中，主要以花、鳥、蟲、魚等自然界中的事物以及一些圖騰物如“龍”等所撰寫和描繪。有學者認為水書單字超過2500個，其中異體字約占2/3，獨體字有800多個。水書書寫形式從右到左直行豎寫，無標點符號。專家考證認為，水書與早期漢字甲骨文、金文有著同時代、同淵源的關系，保存著古老的文化氣息，是研究水族歷史文化、精神信仰和社會變遷的重要物證，是中國乃至世界民族文化寶庫中罕見的文化遺產(chǎn)。2006年6月“水書”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名錄。
鑄有水書文字的錢幣不見于史籍記載，其實物發(fā)現(xiàn)于本世紀初，2004年12月5日新華社以《水書專家發(fā)現(xiàn)首枚水文字錢幣》為題進行了報道。經(jīng)過十多年的發(fā)掘研究，目前已整理出水書錢幣近二十個品種。其中有帶記值的“中大”系列水書錢幣，無記值的帶龍圖和人牽牛耕地圖的“中大”系列民俗錢幣，帶雙龍圖（圖3）、水書象形文字（動物圖案）、回字紋圖（圖4）、生肖圖案和干支文字（圖5）、回字紋圖和干支文字（圖6）以及珠圈（內(nèi)環(huán)珠圈及邊珠圈）等其他系列水書民俗錢幣等，種類繁多，品種豐富，令人驚嘆。但每一個品種存世數(shù)量都很稀少，絕大多數(shù)為僅見品，數(shù)量最多的一個品種存世量估計也不會超過50枚。
水書錢幣自面世之日起就籠罩著神秘的“面紗”，給世人造成不少困惑：一是鑄造年代。目前發(fā)現(xiàn)的水書錢幣都是青銅材質(zhì)的，錢幣收藏家們認為其鑄造年代在明代或明代以前，相當部分還被斷代在宋元時期甚至更早。水書錢幣究竟始鑄于何時？為何不見明代以后的品種？二是鑄造背景。專家們認為，能鑄造出品種繁多、工藝精美的錢幣，表明歷史上水族社會在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等領域都具有相當高度的文明。貴州古代曾出現(xiàn)過不少民族政權(quán)，如羅甸（殿）國、羅氏鬼國、夜郎國等，這些見諸史料記載的民族政權(quán)都未鑄造發(fā)行自己的錢幣。唯獨水族鑄有民族錢幣，并且品種繁多，歷史上水族是否曾經(jīng)建立過不為人知的政權(quán)？三是錢文內(nèi)容。目前水書文字全靠水族水書先生口傳心授，沒有水語基礎、不熟悉水族文化內(nèi)涵的外人根本難以釋讀。因此目前發(fā)現(xiàn)的水書錢幣的錢文內(nèi)容還沒有被完全解讀出來，其蘊涵的意義尚不為世人所知。
或許正因為神秘，才更有研究的價值和魅力。如今，神秘的水族水書錢幣已經(jīng)引起了眾多專家學者以及錢幣收藏愛好者的關注。水書民俗錢幣已被收入《中國錢幣大辭典·壓勝錢編》、《中國花錢典錄》、《中國花錢典錄續(xù)集》等錢幣圖典。但水書錢幣的收藏研究才剛剛起步，其神秘的“面紗”有待進一步揭開。
作者：福建福州 葉真銘 來源：收藏快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