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鏤空花錢,錢中又有雙錢,雙錢正背各有四吉語:加官進祿、金玉滿堂、天下太平、長命富貴。在雙錢兩側(cè),又各有一個動物。關(guān)于這兩個動物,喜愛鏤空花錢的人士有著不同認識,有人說是雙鹿;也有人說是一鹿一馬;還有人說像馬的那個動物叫馬鹿。一直未有定論。
幣上兩個動物中一頭為鹿,是大家都認可的,沒有異議。最為明顯的標志是它頭上有角。加上又有“加官進祿”的吉語,也容易讓人聯(lián)想到鹿的諧音。
另一個動物就不這么簡單了。曾有人說是鹿,但說鹿就有問題了,因為即使雌鹿也不會長著長長的尾巴。筆者自己也曾認為是鹿,但后來自我否定了,還是觀察不細所致。
那么不是鹿是什么呢?有人說是馬,鄭軼偉先生持此觀點,天津的邱思達先生也持此觀點。但是馬在中國傳統(tǒng)吉祥紋樣中所用不多,一般只有“馬報平安”、“馬上封侯”。但前者應是一士卒乘快馬飛奔的形象,表示報平安之意;而后者馬上應有猴子,可此錢上所謂的“馬”背上并沒有猴的形象。因此,說它是馬沒有足夠的依據(jù)。
那么,它到底是什么呢?筆者認為,它正確的名字應是“鹿蜀”。鹿蜀一詞最早出現(xiàn)在《山海經(jīng)》上,據(jù)《山海經(jīng)·南山經(jīng)》中記載:“又東三百七十里,曰木丑陽之山,其陽多赤金,其陰多白金。有獸焉,其狀如馬而白首,其文如虎而赤尾,其音如謠,其名曰鹿蜀,佩之宜子孫。”
東晉郭璞在《圖贊》中賦詩道:“鹿蜀之獸,馬質(zhì)虎文。驤首吟鳴,矯足騰群。佩其皮毛,子孫如云!
木丑陽之山,山名現(xiàn)已不可考,但在福建一帶是大抵不差的。據(jù)考,《山海經(jīng)》之南山經(jīng)的地理方位東起浙江舟山群島,西抵湖南西部,南抵廣東南海,包括今浙、贛、閩、粵、湘5省。后人講到有一種鹿蜀的分支叫“怨胡”,傳說在明代崇禎年間還有人看到過,就在泉州一帶。
再來看這枚錢上的那個動物,長得和馬一樣,但身上的斑紋像虎紋。在錢幣上表現(xiàn)顏色是困難的,古人在設計這個動物時,讓它昂首做鳴叫狀,以表示“其音如謠”,且看它口部有幾條向上的線條,這正是模擬發(fā)出聲音的表現(xiàn)手法。
最有力的證據(jù)還是“佩之宜子孫”。古人把多子多?醋魇且患浅V匾氖虑椋谴蠹。再把木丑陽山多產(chǎn)金銀和多子多福聯(lián)系起來,則這個動物是非鹿蜀莫屬了。這枚錢有了象征福祿的鹿,又有了象征多子多孫的鹿蜀,加上四個吉語。整枚錢的吉祥意義就非常完美了。
鏤空錢中還有一種雙鹿大錢,有五六種版別,其中一頭鹿有角,另一頭沒有,如此看來也應是《山海經(jīng)》中的鹿蜀。